*第一次写文,大概会是刀(?)的样子,新手文章4000+字数
*天使雷x人类卡
*稀碎幼儿级文笔,人物描写或是语句不通畅,文章读起来不看好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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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卡米尔这个月第二次被通知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他的身体里肿瘤一直在转移,直到不久前在脑子里成为了恶性肿瘤。
早晨的头昏和呕吐已经渐渐预示他的身体早已病变,卡米尔看着自己的检测单,其实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想到自己最近也许吃不上蛋糕了而有点遗憾。
期初的潜伏期也让他没料到会这么严重,自从被生母当做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自己独立的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比得这个病好多少。也许是卡米尔的母亲良心发现或是觉得他命不久矣,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给他花最多的钱住最好的医院单间,花昂贵的治疗费用想要治好他。可是那个女人一次也没来看过他,这种流于表面的亲属关系让他不禁想自嘲这15年来的人生。也许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的存在。
4月初,当卡米尔盯着他天蓝色房间的天花板望得出神,被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来打个了个颤想要关窗时,他看到窗台边坐了一个人。黑色有些炸毛的头发,绑着印有星星的白色头巾,高挑的身材,浑身白色休闲衣穿在他身上像模特一样。一双在天蓝色房间的衬托下深紫如堇青石般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卡米尔看。
卡米尔惊讶的和他对视了一会,这里可是29楼,装修工人?可他身上也没绑什么安全器材之类的,他就不怕掉下去吗?
卡米尔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没好气的以为是哪个精神病跑到他的病房来了,闷闷的朝那人说到:“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别来我房间跳楼,你这么坐在窗边真的会掉下去。”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人听到这么说,有些兴奋的从窗边挪开,两步并做一步的大步走向卡米尔的床边。指着他自己,低沉的声音颤抖着有些愉快的问;“你看得到我?我可是头一次被人看见的天使~!”卡米尔听说过他脑子里的恶性肿瘤随着时间会慢慢加重视力下降,幻影、重影,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幻听了。
病症加重了?他有些泄气的闭上眼,要么对方真是个精神病,要么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说明他脑瘤里的幻觉已经很严重了。
闹了好一会,那个黑发紫眼睛的年轻人自顾自的介绍自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叫雷狮。头一次来人间,在医院晃荡了一段时间,从来没人能看到自己,仿佛自己是人间的幽灵一样。上头莫名其妙的把他派下来说是为了让他经历一场历练,结果就是雷狮在医院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像个二流子一样晃荡了很久也不知道做什么。头一次出现能看到自己和自己说话的人类可把他憋坏了,一个劲的开始和眼前这个瘦弱的黑发蓝眼睛男孩聊天。
雷狮看到卡米尔皱着眉头直盯着他看,知道他不相信。他也是刚刚从病床上方粘贴的病人个人信息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他自信满满的对卡米尔说:“卡米尔,你看,我触碰不到任何人,包括你——”他伸手握住少年苍白消瘦的手腕,但是雷狮的手就这么穿过去了,像一团有颜色形状的空气穿过了他的手腕。看着卡米尔惊讶的神色,雷狮满足的指指桌子上的水杯,“咯咯”几声,水杯往一边挪了挪。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碰卡米尔的水杯。
他眉飞色舞的对床上脸色惨白的少年说:“我虽然碰不到你们人类,但还是有一些能力可以使物体挪动,现在你相信我是个天使了吧?”说完,还怕卡米尔不相信,扬起下巴主动的亮了亮自己一直收起来的天使翅膀,洁白、干净又宽阔。羽翼丰满仿佛鸟类的翅膀在卡米尔面前抖落,展开。光泽闪闪的如同雷狮那紫眸中荡开的星光一样耀眼,卡米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他这下倒是相信了。不是幻觉,而是真实,他注视着雷狮的身影。
在他15年人生中,仿佛有了一道色彩,像彗星冲撞一般闯入他如黑白电影般的生活。他的心跳有了鼓点,在他自己的耳边轰鸣的响个不停,“扑通、扑通”。这道紫色在4月春风中是一切的开端,带有温暖微凉的清风,在那个明媚晃眼的午后,让天蓝色的房间不再空寂。
5月初,卡米尔经过不停的化疗、放疗、免疫治疗,他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早已被剃掉,现在只能戴着一个浅绿色的针织保暖帽,以防头部受寒。雷狮在这一个月已经和卡米尔变得相当熟络,他喜欢卡米尔乌黑的头发看上去服帖乖巧的发型。有时候聊天中,雷狮还把手放在卡米尔的头顶想要揉一揉他的头。虽然知道揉不到,但是这样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卡米尔觉得自己脸上感到一丝燥热,苍白的耳尖有着点点红晕。
雷狮还让卡米尔管他叫大哥,他们关系已经在雷狮眼里变得更亲密了。卡米尔心里默默想着,好吧,这样也不赖,自己确实是像个小弟一样跟在他身后转悠。
当卡米尔头发被剃掉戴着保暖帽看向雷狮有些窘迫的时候,雷狮却爽朗的表示,他这样也很好看,没有头发也没关系,卡米尔就是卡米尔而已。这话让卡米尔觉得这间天蓝的房间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使它显得很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他的不熟悉、孤寂。现在那股暖流在心里流淌,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6月初,他们已经在寂静或是热闹的医院像两个冒险的海盗一样走过很多趟了。有时是雷狮提出的恶作剧,整蛊那些看起来拿腔拿调医闹的家属,有时是建议卡米尔在查房时间偷溜出去医院的小公园里玩。无论做什么,这以前都是卡米尔不会做的事情;但是雷狮的提出他总是能义无反顾的答应,他无法拒绝雷狮。
他也曾问过雷狮为什么不离开医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雷狮却盯着他水蓝色如大海一般的眼睛正经到:“没有你,去哪都没意思。”说完看到卡米尔微微一怔有些微红的脸庞又会觉得有意思,像喂养了一只小动物那样,看着卡米尔大笑。卡米尔觉得自己好像被调侃了又好像他承认了什么,低着头看着自己第一次微微发汗,有些紧张颤抖的手。
雷狮曾问过家里的长兄长姐到底把他派下去做什么,他只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简要的信息,他会降落人间经历一些磨炼随后再去转世投胎成为一名人类。身为人类感受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人际关系,善良或是恶意。人类对短暂生命的感悟是每个天使必经的体验。雷狮身为天使已经两百多岁了,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不过刚刚成年,他也要经历投胎转生这样的事情。
他在幼年时与他的大伯打闹玩耍的时候,常常听大伯说起过人类的故事,那种从未见过虚幻的生物在小雷狮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慢慢成型。
听说他们人生短暂,不像天使一样永生,也听说他们自私自利,但有时却会为了不相关的人日夜流泪不停向上帝祷告。当小雷狮问起为何人类不能向天使一样永生不死,无病无痛的时候,大伯只是温柔的摸摸他的头无奈的笑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句话在小雷狮往后的天堂玩耍中很快抛之脑后。
今天的卡米尔已经吐了不下三次,脑瘤的折磨让他骨瘦如柴,他几乎吃不下一口饭,他以为自己时日无多了。但是早上的时候医生却和他说他的病情奇迹般的慢慢好转了,那个盘旋在他脑子里的阴影缩小了一些,他还是需要进行一场手术切除那个肿瘤。当他大中午和雷狮躺在医院小公园的草坪上谈论此事的时候,雷狮听完后自信满满的说一定是他给卡米尔带来了好运,以后他身体好了要一起和他出去玩。看着雷狮一副嘴角翘上天,求表扬的样子,把卡米尔逗笑了。
夏风混杂着空气中带有一丝丝的刨冰气息或是烤串气息,看着卡米尔水蓝色的眼睛像平静的大海,他在其中引起波澜。卡米尔的眼中倒影着雷狮,他也亦是如此。
想到卡米尔已经和他约定病好后要和他出去玩,但又想到自己或许再过不久后要转世投胎有些忧心,怕再也见不到卡米尔了。
卡米尔放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心情悠扬的说:“我向上天祷告了,希望你可以降生在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再见面的时候也许你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了吧。”
和刚出生的小婴儿出去玩或是体验夏天的一切怎么看都不可能,卡米尔也在心里想过雷狮要是降生会是什么样子,眼睛还是紫色的吗?男孩女孩?或者是双胞胎,龙凤胎,亦或是早产儿?雷狮趟在他身边的草坪上和他一起眺望蓝天,他才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和卡米尔在一起就够了,哪怕见一面也可以。
雷狮转过侧身问他有关夏天人类的活动,对他来说人类的活动就像是新奇的冒险。卡米尔闭上眼睛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嗯…或许是去电影院看电影,去看烟花大会,还可以吃很多冰的东西,比如冰淇淋,刨冰…还可以去游泳,不过沙滩上人潮人海又会很热挤,我不喜欢去人多又热闹的地方。”看着身旁雷狮好奇的表情又和他说了很多…电影院是什么,看电影又是什么,烟花大会是像黑色的幕布上点缀的火光,五光十色能让人感到幸福和珍惜之类的。
卡米尔就算用单调的词汇描述夏天的这些活动也吊足了雷狮的胃口,于是他和卡米尔约定要去看6月底的烟花大会。雷狮亮紫色的眼中一扫卡米尔深蓝眼中的阴霾,就像大雨过后的晴空,那样清新干净的颜色倒影在雷狮心中的那片湖泊,他相信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6月29日,卡米尔的手术被排在了傍晚,一个风险极高的开颅手术。今天早上雷狮也要去转世,当告知卡米尔他确实会降生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卡米尔难掩喜色,他可以真实的见一见雷狮的样子了。他们告别的时候,雷狮用尽身上所有的能力去化形,实体化的给卡米尔一个拥抱。在雷狮温暖的怀抱中卡米尔埋在他的胸口,也努力的回抱,他听见雷狮胸口心跳的响动亦如自己。
雷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卡米尔第一次知道拥抱原来是这么温暖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他看着雷狮慢慢消失在天蓝色房间的背景下时,还止不住的流泪呢?
他被推进手术室时,在刺眼的手术灯中闭眼。昏昏沉沉的麻药感令卡米尔感到轻飘飘,像只蝴蝶一样被风吹着走,吹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降临,已逼近晚上12点,凝重的气氛在空气中压的人喘不过气,只能听到持刀医生手中器具偶尔发出的响声。
窒息的气氛被打破,“肿瘤引起颅内压力增高,出现脑疝,压迫呼吸循环中枢,呼吸心跳逐渐停止…快点…!”卡米尔模模糊糊听到周围这段焦急又嘈杂的声音,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有和雷狮说过。
“病人呼吸…衰竭…”
他也想过奇迹会发生,但是能和雷狮相遇就是千亿分之一的奇迹了。
他想和雷狮去看电影,告诉他自己喜欢在看电影前买爆米花和可乐,不然电影都会变得无聊。
他想和雷狮去看看他的学校,尽管上学有时会枯燥,他又孤僻,但他还是想回去学校念书。
他还想和雷狮一起去吃冰淇淋,告诉他自己其实很喜欢葡萄味。
“大脑…大脑缺氧…”
他想告诉雷狮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已经长出一点头发了,再过不久就不用戴保暖帽了。
他想用瘦骨嶙峋的手再抱紧雷狮一次,告诉他自己很喜欢那样温暖的感觉。
他想在烟花大会上告诉雷狮,自己已经不再感到孤独了。雷狮眼里的星辰真的很适合他。
他也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但他还想活下去。
“……手术,失败了。”
在卡米尔身旁的心电图逐渐趋于平缓,直到发出声响,线条不再起伏,他闭着眼睛躺在手术台上,惨白平静的神色仿佛睡着一般。
6月29日,11点59分,一个在手术室进行开颅手术的患者去世。与此同时,在妇产科,一声急促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医院的走廊,一个生命降临。
12点,烟花大会在空着炸开一朵朵的火花,绚烂夺目照亮了夜空,人们仰望夜空欣赏一年一度的烟花。些许寂寞的夏风吹拂着每个人。
雷狮那天初次见面,在天蓝色的病房等了他很久,只是看到房间的颜色和极简的装饰就想了解一个人了。卡米尔叫他天使的时候,他想,卡米尔也是他的天使。
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奇迹。
(完)